中秋月圆，爷爷我想您了_睹物思人_海天散文

“爷爷，孙女想您了……”我在睡梦中呼唤着您——爷爷，爷爷您听到了吗？　　今天晚上的月儿格外明，明月是否将我的问候用快递传到您的手中呢？中秋节您过得开心吗？孙女在吃月饼赏明月的时候，您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做着同一件事呢？　　爷爷，我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对您讲，有好多好多的事想对您说。可惜的是：爷爷您在另外一个世界，再也听不到我说的话了。这让我情何以堪。　　那是一九八六年八月十五中秋节前几天，我们把爷爷您从200多年前住居的2间老屋的房间里面搬到了1982年新砌的5间新土砖房屋堂屋里面住着，因为您病了。　　中秋节那天，我妈妈的哥哥到我家来看您，我们叫他四舅。我们在2间老屋这边厨房做了饭送过去，给您喂着吃了，陪着您说话，您说话一时清楚，一时糊涂，您时不时用手去捞挂着的蚊帐，把蚊帐连同穿蚊帐的帐杆都扯到了您睡在的床铺盖着身子的被子上面，我搭张蚂拐矮凳站到床铺边缘去挂被您扯下来的蚊帐，舅舅就在旁边看着，陪着您说话，我挂好蚊帐下来，看见大哥哥的小孩芳沿着墙壁爬过来了，到了您睡的床铺边，芳是1985出生的，这个时候我们姊妹6个，只有大姐出嫁了，大哥结婚了的。我怕芳抓到您，也怕您捞到她，于是抱起芳来送到了哥哥嫂嫂的房间，然后，到200多年前老屋那边去看妈妈洗碗做家务，并帮妈妈一起准备做晚饭了，刚刚到老屋这边，坐在烟煤火炕的灶角弯下面，正弯腰准备向灶膛放柴火的时候，二哥跑过来对我们说：爷爷快不行了，口直张……没有等到二哥把话说完，我马上把灶膛里火灭了，和妈妈一同随哥哥一起小跑过去，等我们过去的时候，爷爷已经走了。　　看着爷爷走的只有一个哥哥和一个我们的舅舅。其实，中秋节我们都在家里面，没有一个外出的，就连姐姐姐夫他们都在家里面吃过中午饭才走的，吃饭后看爷爷说话还蛮好的，中午饭后就回家去了，那个时候去猴子石大桥那里没有车，只能靠两只脚量地皮。就是爷爷走的时候，正好刚刚都没有在身边。　　爷爷走的时候虚岁是84岁，在当时也算是长寿老人了。有谁会知道高龄的爷爷承受了人世间的多少苦难和打击啊！　　1955年娭毑就病逝了，1966年爸爸又积劳成疾走了。人生三大不幸在我家上演：对于孩子的我们，婴幼儿、儿童、少年（爸爸走弟弟还抱在怀里，最大是姐姐才11岁）6姊妹就没有了父亲；作为母亲的妈妈，中年（31岁还可以说是少妇就守了寡）丧了夫君；作为祖辈的爷爷，中年丧妻，老年丧失独子。人生三大烦恼在我家发生：走的太早（娭毑和爸爸）、活的不好（妈妈带着孩子沿门乞讨）、身体不好（妈妈一生都是病，我们身体也都不好）。对于我来说，没有见过娭毑和外公，也没有叫过爸爸。人人都逃脱不了人生八苦，即是生、老、病、死、爱、恨、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可是爷爷命苦，他乐观的好，从来不叫苦。他说命由天定，相由心生。他说你命再不好，只要你心地善良，你的心相就慢慢好转。我是个女娃，可是我从小就跟爷爷睡，总是觉得爷爷的被窝里面好暖和好暖和的，等我进初中读书的时候了，爷爷死活不让我和他睡一个床铺了，他要我和妈妈去睡，我觉得爷爷变了，变得我不认识了。不久，我就做“大人”了。　　爷爷是19世纪初出生的人，20世纪80年代初，那时他就已经80多岁了。他头不昏眼不花，耳聪目明，思惟敏捷，十分精明。如果有什么事来的比较突然，他反应比我还快。　　突然有一天，爷爷搬着热水瓶揭开瓶盖对着瓶口就准备喝水，恰巧被我和妈妈进屋撞见，妈妈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爷爷跟前抢夺下打开着的热水瓶说：嗲嗲，你怎么用热水瓶喝水呢？……好久，爷爷才回复说，我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打这以后，爷爷有时清醒，有时糊涂，爷爷病了。妈妈找卫生院的人来为爷爷看病，当时卫生院的院长霞医生出诊来了，看看爷爷的面相，摸了摸爷爷的手脉对我们说，你爷爷的老病来了。我不知道老病是什么病。只见医生开了点药，塞给妈妈，吃了它好就好，不好就这个样子了。爷爷把药全部吃完也不见好转，还是有时清醒，有时糊涂。　　有一天上午，有个中年男人推着独轮车来到我家——200多年前的老屋那里，独轮车上面坐着个中年妇女，中年妇女捂得严实，露在外面的皮肤好像被什么东西烫伤，只听见中年男人对我爷爷说，活神仙活菩萨，求求你救救我堂客，她早晨起来做饭，放火低头把灶口上面水壶顶翻，开水从头淋下去的，好在头上面围了手巾。……爷爷这个时候倒是非常清醒，马上说，我病了，我自己都已经不清白了，不能看病了，这事耽误不得，你赶快把堂客送去大医院去吧，赶快啊！　　我爷爷有一门独门秘方火叉药（治疗各种烧、烫、灼伤的），如果哪家有不幸只有找到他，保准药到病除。主要作用清热解毒，止痛，生肌。我见过爷爷他制作火叉药过程：不管病人家属什么时候来请，他都是要清早出门，背着铁镐不回头，翻山越岭去寻找一种像紫魅树的东西，挖出来刨了那个根上面的树皮，在泉水井洗干净，然后用纱布包裹着用手搓揉，挤出浓稠的汁水装到瓶子里面，这就是一副药。如果有病人需要，他就拿出来给他，再从喂养的家鸭子身上面扯一羽新鲜的鸭毛当涂药刷子，一般一副药就好了，再严重的烧、烫、灼伤病人，也不过两副药就完完全全好了，没有丁点疤痕。　　我爷爷还有“神法”，手撵包耳风，也叫寸耳风，请他画包耳风的都是手到病除，他不像有的人，要笔要墨，画得下巴下面乱七八糟，灭黑的。他就面对东方，口里念念有词，要病人、如果病人是小孩，就要小孩父母或者是小孩的爷爷奶奶和爷爷一样手拈病兆处一同甩出去，这样病人过一天两天，就真的好了。事后还嘱咐病人或者病人家属一定要扯点羊角包煮鸭蛋吃。　　我爷爷还有“神仙水”等，什么吃鱼不小心给鱼刺卡了，只要他一画水给被鱼刺卡的人喝了，那人立马就能够吞咽东西不卡了。有人叫九龙水。还有什么万能水，贲代水等。我一次和爷爷一样，面对东方站着，念念有词，再面对盛水的水缸，念念有词，手拿水杯，请神神到，请人人（他师傅）到，我就请不到。只听爷爷说……师傅在眼前，在前不差三寸，在后不差三分，在前在后在左在右，什么弟子……什么急急如令，左手端着杯子，右手往杯子上面轻轻一拍说“到了”，杯子里面就有满满的一杯子“神仙水”了。叫病人喝了，病人病情就好转了。　　我还亲眼见过爷爷还有一种隔山打牛的“封血法”。一天邻居树婶跑到我家里对爷爷说，刚刚王满娭毑剁猪菜，不小心把一个手指头削了个菠萝第，鲜血直流……爷爷说，好了好了。你再去看，她手已经没有出血了，好了。邻居去了又回来说，真的没有出血了呢。　　其实，我爷爷就一个皮匠师傅。皮匠师傅才是他的正业。我总是感觉爷爷是个无所不能的人。在我心里面，我的爷爷就是个巨人。　　爷爷有一句口头禅：舍财得财。舍得舍得，有舍有得，舍了才能得。爷爷所做的这些，是从来不收钱的，就只有“火叉药”才收一块三毛钱，如果要两付药，再收一块三毛钱。因为，火叉药他要翻山越岭去寻找去挖药，去制作，而且必须是早晨出发，挖药回家还要制成药膏药汤，起码需要半天以上时间。就是要收，也不会多收，别人多给，他也不要。他说什么都要讲规矩，没有规矩就不能成方圆。他师傅说的，除火叉药是要付出劳动力的，其余一切不能收费，师傅教会你的是救人救急。也要讲诚信，诚信是立身之本。讲求诚信，可以获得别人的信任。　　自从爷爷那次突然糊涂得病后，身体却渐渐消逝了往日的精明。眼睛也变得浑浊起来，但是还能够滴溜溜的转，他一直是我们家传统意义上的大家长。因为我从小没有爸爸的缘故，我从小就跟着爷爷。因为我是和爷爷睡着长大的，所以后来我一直认为，我和爷爷的感情是最深的，也是最亲的。　　其实，没有爸爸，爷爷还有个女儿。可是，我从来就没有看见过姑姑。只听爷爷说养女嫁江西，舍了这砣肉。什么意思？我当时确实不懂。直到去年我在长沙市四医院住院，才知道。原来姑姑很小就嫁给江西劳动大学的李老师，以后随他迁往湖南大学，姑父是学校负责后勤工作的，姑姑与他生育了4个儿女，当时家庭条件非常困难，娘家人更加困难，他没有脸见娘家人，也支助不了娘家人，就没有与娘家人通来往。姑姑家住过湖南大学的和平斋、友谊斋、红叶楼等地，姑父比爷爷过世早，是1983年脑溢血走的，姑姑在学校的校办工厂（预制场）上班，姑父走后，就在和平斋前面（去爱晚亭售票处）靠卖茶为生。这些还都是四医院住院病友，小姑姑16、17岁预制场上班同事告诉我的。我也是在爷爷过世后，才见到姑姑的。　　记得我曾四处寻找工作，给过姑父的信，想寻求他的帮助，信没有发出，以后就发到了《望城团刊》“给姑父的一封信”，还加了编者按，1986年7月，这封信又上了《长沙青年》，名为“我相信明天”，和湖南日报记者罗修文的杂文一并刊登出来的。爷爷并不知道姑姑回家了。　　爷爷走后，我一直还在梦里梦见爷爷。我问过姑姑，你梦见过爷爷没有？我也问过除我以外的其他人，梦见过爷爷没有？答案是：是否定的。　　爷爷走后的第二年1987年，有一次我做梦，梦见爷爷向我要钱。爷爷说，你不是说等你能够赚得钱到就给我钱用吗？我早晨醒来，想了想也是啊，我是对他说过，等我参加工作了，能够赚钱了，首先就要拿钱给爷爷用，现在，爷爷走了，我能够赚钱了，虽然钱赚的不多，在村办企业丰华印刷厂学徒也有15元一个月了，在学校代课30元一个月了，现在怎么去给他用？我说过，爷爷走的时候，有一个大哥结婚，还有姐姐也结婚了，我就把我做的梦告诉已经出嫁的姐姐了，姐姐说我们一起烧点纸钱给他用吧。　　在农历七月半，姐姐回家来了。我们一起给爷爷烧了纸衣箱，和纸钱，在农历八月半（爷爷忌日），又给爷爷请了饭。同样，又烧了些纸钱。从那以后，虽然还是经常梦见爷爷，爷爷却再也没有问我要钱用了。我知道，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油心作。其实，我不相信这个，这个烧纸钱只是代表我们一个惦念爷爷的方式方法。一切都是由姐姐操办的。只是我们一起出的钱。　　今年的八月中秋节了，爷爷已经离开我们整整22周年了。“每逢佳节倍思亲”，在中国这么重要的传统日子里，也是您去到另外一个世界的日子，您知道我有多么的想念您吗？　　现在姑姑也走了，妈妈也走了，这个世界上我已经没有一个长辈亲人的了。今天我又是多么的思念着爷爷。我还记得爷爷在的时候，每年的中秋节虽然没有月饼吃，我都是和爷爷一起渡过，可如今这个中秋节有月饼吃了，再也看不到爷爷那慈祥的笑脸了。虽然过去了22年，没有了爷爷在我的身边一点也不习惯，没有了爷爷在的中秋节一点也不开心。　　爷爷在的时候，你会哄我开心，你会逗我笑，虽然有时候有点唠叨，但是这些唠叨让我知道了我的爷爷是爱我的，疼我的。我忘不了你总是在年节的时候给我井故事，我在望城和岳麓区出的书上面写的那些民间故事，都是爷爷你告诉我的杰作，还有坪塘那些传说，你还没有说完，你就匆匆地走了，我现在真的好想你啊！　　爷爷，你是我最最思念我的亲人，我怀念我的爷爷。因为，你已经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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